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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自 MrOrz 查核回應
從「一九四七年三月七日,蔣介石派遣二十一師登陸基隆港口。」段落開始,出自陳文茜在 2004 年刊登在《商業周刊》第842期的文章《啊!外省人》。文中,作者以本省人的身份,來感念過去外省人的貢獻,也在某種程度上反映了 2004 年的政治氛圍。不過,2007 年時也有綠營支持者撰文回應這篇文章,認為陳文茜「將國民黨所造成的部分老兵的悲慘遭遇等同於所有外省人,並轉嫁成台灣人仇恨外省人」。

時至 2020 年的大選前夕,大家對過去的省籍衝突,有了更多不同角度的觀察與同理。有博士生分析外省二代三代所接收的資訊、與被本省人排擠的糾結心情,也有身為外省第二代的候選人直接面對鏡頭,拍 Youtube 影片與網友聊聊所謂的「亡國感」,也分享自己對土地的認同。

最後,這篇文章在網路流傳時,被加上原始文章沒有的段落,如「老蔣總統和國民黨只有對不起大陸同胞,丟下他們受苦數十年」、「台灣人欠他和外省軍民太多了」等等。這些都不是出自陳文茜 2004 年的文章,應是佚名網友個人評論。林修正教授曾經對這種把外省人與老蔣、與國民黨綁在一起的意識形態提出質疑,反對這類「外省人是依賴國民黨才能當家做主」的論述;父親是外省人第二代的苗博雅在 2015 年參選立委時,也曾經發文表示,上一輩「受困於政客製造的省籍問題,但事實上,台灣社會衝突的根源都在於政治與經濟的特權階級,而不是省籍。」

不同意見出處

2007 曹純﹕回應陳文茜的〈外省人〉
http://www.taiwanus.net/news/news/2007/200809120106081386.htm

2019/12/26 美國伊利諾州大學博士生分析「外省認同」
https://opinion.cw.com.tw/blog/profile/52/article/8872

2019/12/22 成令方老師從「外省第二代」的角度,來談談甚麼是「芒果乾」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v7PBywVECuM

2020/1/1 林修正教授質疑「外省人是依賴國民黨才能當家做主」的意識形態 (2020 年大選拉票文)
https://newtalk.tw/news/view/2020-01-01/348595

2015/3/24 苗博雅參選立委時提及省籍問題
https://www.facebook.com/sdparty.tw/photos/a.807981249291131/805413382881251/?type=3&theater

曹純﹕回應陳文茜的〈外省人〉

回應陳文茜女士的〈外省人〉曹純 近讀流傳於網路的陳文茜女士之文章〈外省人〉,對此我有幾點看法就教於讀者。 首先我建議文題改為「老兵」較為貼切。其次我肯定陳女士承認中國軍隊二十一師於一九四七年三月七日在基隆港濫殺無辜,確立了這一樁國民黨至今仍不甚樂意承認的歷史事件;陳女士以正確的開場白吸引閱讀大眾的信任,然後筆調蹯然一變,誤導讀者甚著,容我粗略回應於下: 陳女士以質疑「乘著軍艦開槍的士兵,如今在那

http://www.taiwanus.net/news/news/2007/200809120106081386.htm

我是外省第二代,真的有亡國感嗎?

【亡國感的「國」是什麼?】 讓我們聽聽令方老師從「外省第二代」的角度,來談談甚麼是「芒果乾」。   ☆外省第二代與這塊土地的關聯 我的父母是1949年從中國移民過來的,我在成長過程中,一直以為我的國是在海的那一邊,我的家只是暫時住在這個島嶼上。   1980年代,許多外省二代都把推動進步價值的反對運動當成洪水猛獸,就是所謂的「黨外」時期。   ☆民主自由是台灣人的心血結晶 我是1975年去英國讀書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v7PBywVECuM

讀者投書》外省人這一票給吳怡農的意義 | 政治 | 新頭殼 Newtalk

民進黨立委候選人吳怡農(左)、國民黨立委蔣萬安(右)。   圖:新頭殼合成 一位很欣賞蔣萬安的外省朋友跟我講,他區域立委那一票要給蔣萬安,但吳怡農也不錯。他問我要怎麼選擇?我說如果我是

https://newtalk.tw/news/view/2020-01-01/348595

社會民主黨

【台灣,已經沒有時間等我們變老】 「為什麼你要選立委?」 這是許多親友聽到我要選舉時,首先提出的問題。 先講個真實故事。 三十年前,我的雙親剛結婚,月薪共4.2萬,貸款買下140萬的房子;我初出社會時月薪3萬,而房仲對父母屋齡30年老公寓報價1400萬。我幾乎不可能憑工作薪水買到我家的房子。我知道,這個案例,並不特別。 我的雙親年輕時,若考上公務員是終身鐵飯碗,在私人公司服務則有無限未來

https://www.facebook.com/sdparty.tw/photos/a.807981249291131/805413382881251/?type=3&theater
此查核回應尚被用於以下的可疑訊息
啊 !外省人哪⋯ (陳文茜)。

啊 外省人哪 (陳文茜)
--- 其實,老蔣總統和國民黨只有對不起大陸同胞,丟下他們受苦數十年;
所謂的「台灣人」欠他和他帶到這個當年一片殘敗的島上後來又協助重建的「外省」軍民太多了,
如果不是他們在古寧頭擋住了解放軍,你以為毛某人會放過台灣嗎?
如果不是集中了當時來自全中國「所謂外省人」文化教育/經濟建設 菁英,又何來日後的經濟奇蹟和今天令對岸稱羡的中華文化傳承?
更不要說屬於時下沾沾自喜的「小確幸」的鼎泰豐小籠包、四川牛肉麵與永和豆漿了 ---

一個集體「選擇性失憶」的社會,遲早是會要為此付出代價的。

啊 外省人! 陳文茜

外省人難到沒有權利 在台灣活下去?

我的生活裡很少很少出現【外省人】這樣的字眼,如果沒有人提,有誰會特別去注意,那家特別好吃的牛肉麵館是外省人開的,你會因為是外省人開的,而排斥他不去光顧嗎?如果你的同事的父母親是所謂外省人,你會排斥你的同事嗎?
不會吧?我就是搞不清楚,到底我們這些住在台灣的人,有什麼兩樣。
那些所謂【外省人】,除了有鄉音以外,也大多漸漸凋零了,他們的第二代第三代第四代,大多在台灣出生,不就是台灣人嗎?跟一般的普羅大眾有何兩樣嗎?
到底是誰一直在提醒我們,外省人,外省人這幾個字?
就是有一些人,不斷不斷地講這幾個字,導致那些已在台灣落地生根幾十年的人,擺脫不掉自己與別人好像不一樣的命運。

是誰在挑撥,請大家一定要用你的腦袋想一想。

一九四七年三月七日,蔣介石派遣二十一師登陸基隆港口。依監察院楊亮功公布的二二八事件調查報告,艦隊才開到港口,便接獲情報「島內均亂民」。
艦長於是下令「見人就掃蕩。」一九四七的基隆港,沒有太美麗的走道,時間也非夕陽西下。
風有點大、雨飄得細細,不知情的民眾在港灣散步著。機槍掃射初始,打出來的砲彈和太陽一樣亮,穿著拖鞋,老台式短褲的男女老少,只聽聞轟的一聲,倒躺於地,死了。
著名的二二八事件,就此開始了最高潮的國家暴力鎮壓。
沒有人知道,乘著軍艦開槍的士兵,如今在那裡?
他還安在嗎?他的後代還住在台灣?
還是中國大陸的某個角落?
那艘軍艦,著著實實打出了台灣歷史中最重要的第一槍,從此之後的台灣史,悲情且仇恨地發展了五十多年,至今未歇。

開槍的軍隊,沒有名、沒有姓,只有二十一師代號。兇手名字未知,本地人只能辨認他們是「外來省份的人」。
半個世紀以來,「兇手」被連結一個等同擴大數萬倍的符號:外省人。

二二八事件兩年後,中國內戰中全然敗退的國民黨政府,倉皇帶著子弟兵渡海遷台。
新一批的外省人,有的只十六歲,可能早起才走入田埂,就被強拉當兵。
一輩子沒出過洋,從沒聽過二二八,第一站就穿著草鞋來台灣。
往後的日子裡,他們多半躲在台灣的竹籬笆世界,多數人退伍了,才花盡畢生積蓄買個姑娘,守個家。
十六歲起,這群人就沒有爸爸媽媽。國破山河,他們的世界只有蔣公,也只能跟著蔣公!
竹籬笆外的世界,對他充滿了強烈的敵意, 他們是飄洋過海的外省人,和當年軍艦上「相同」的外省人。

外省人綽號「老芋仔」,芋仔是一種不需要施肥的根莖植物,扔在那裡就長在那裡。長相不好,烤熟吃起來卻甜甜鬆鬆,削皮時手摸著,有點發麻。滿山遍野,只要挖個洞,就可找到幾顆鬆軟芋仔。芋仔命賤,「老芋仔」型的外省人,命也薄得很。
我台中老家對面就住著一位老芋仔,煮麵一流。沒人關心他從中國大陸哪個省份來,媽媽住哪裡,好似他是石頭蹦出來的怪物,對我們這些本省家庭,外省人不是混蛋,就是可憐蛋。
混蛋在台北當官,欺負台灣人;可憐蟲就在市井街道裡,擺攤賣陽春麵。
老芋仔賣的陽春麵特別便宜好吃,夜市裡搭個違章建築,就可以從早賣到晚。
有天門口特別熱鬧,原來娶親了,姑娘從梨山山上買來,清瘦嬌小的女子,後來生了小孩,小姑娘也常背著小孩在攤前燙麵。
我喜歡買他們家的滷蛋,幾次聽到他在旁邊教他太太,麵要煮得好,放下去的時候,得立刻撈起來,再擱回去;千萬不能一次燙太久,否則湯糊了,麵也爛了。
麵攤老芋仔有日不作生意了,哭嚎的聲音,穿透薄薄的夾板,凡路經夜市的人都聽到。隔壁雜貨店老闆娘轉告我們家長輩,老芋仔梨山小老婆跟人跑了,兒子也不要了,還把他長年積蓄、擺在床底下的現金全偷個精光。過了三天,老芋仔上吊自殺,孩子被送進孤兒院。
上吊時,繩子掛在違章建築樑上,臉就對著後牆的蔣介石遺照,死,也要跟著蔣公。

麵攤老芋仔死後四十年台灣盛行本土運動,家鄉中國大陸危險擴軍,飛彈部署天羅地網,對著另一個家--台灣。四十年前的老芋仔上吊了,其他老芋仔活下來,眼看兩個家對打。
於是台灣需要飛彈情報員。誰願意在「承平時刻」仍為台灣死?沒有名、沒有姓、逮到被打毒針、可能接受酷刑、被剝皮,死了也進不了忠烈祠,誰賣命?
薪水不過一月五萬,到大陸路費四十萬,買一條命,幹? !
還是那批老芋仔的兒子!
還是那群當年飄洋過海的外省人!
從老子到小子,一代傳一代,人生就是要報國;沒有國,那有家?
中華民國也好,本土化也好,外來政權也好,李扁當家也好。
竹籬笆內的子弟,活著,永遠都要跟著「蔣公」!
被吸收的情報局人員,擔任情報工作那一刻起,真名就消失了。人生從此只剩化名,除了軍情局簡單記錄事蹟外,出了事,家人不敢鬧、不能說。
台灣人天天逍遙,十幾年來,台海平靜到人民完全感覺不了戰爭的威脅。
只有這群傻外省人,老覺得國家危難,他們得前仆後繼。
老的上一輩犧牲不夠,小的還得賠上一條命。有情報員家屬向我哭訴陳情,我很慚愧,也很感慨。慚愧的是,我們常覺得自己已幫國家社會做過多事,很了不得;但站在你面前的這群人,他們怎麼從不談了呢?
他們的傻,造就了我們人人自私的空間。但令人感慨,這些外省人無論累積多少英雄事蹟,他們的命運總陷在一九四七年二二八的那一槍,他們永遠都是「飄洋過海」的外省人。
五十幾年下來,八二三砲彈死的是外省人;空軍公墓前走一遭,戰死的飛行員個個才二十出頭,也是外省人;為台灣蒐集飛彈情報,保護台灣本土運動,死的也是外省人。我無法衝口說出的是,外省人為什麼那麼笨?國家多數人並不承認他們,怎麼還願意替國家去死?
外省人啊!外省人!原罪有多深?多少付出,才能償還當年歷史的錯誤? 多少前仆後繼,多少代,才能換取本省人終究的接納?
台灣的外省人無法支撐任何一個有意義的政治力量。

隨著台灣民族主義崛起,只占人口百分之十五的外省人,政黨如全然反映這群人對歷史的認識、對故鄉的鄉愁,贏不了。
任何一場戰役中,外省人都得當默默的犧牲者,從戰爭到選舉,他們不能大聲說出母親的名字,不能哭嚎他們的鄉愁。
他們的一切都是錯,生的時候錯,死的時候也錯;
為國家錯,不為國家也錯!

西元1894年,一位猷太裔的法國陸軍軍官德雷福(Dreyfus),被控出賣法國陸軍情報給德國,軍事祕密法庭裁判國罪,德雷福遭流放外島。這是法國近代史上轟動一時的德雷福事件。整個事件後來被証實是假的、捏造的;
它可以成立只有一個前提;這位陸軍上尉德雷福是猶太人,不是正統法國人,他是法國的「外省人」。
在當時舉國面臨共同敵人德國情況下,法國德雷福身上的猶太血統成了祭品,目的是撫慰普法戰爭中嚴重受創的法國人心。其後法國社會分成兩個政營,雙方在報刊上相互攻擊,在議會中進行政治鬥爭,在街頭上發起群眾運動。
事件在小說家左拉發表的著名文章【我控訴】後,達到高潮。
「最後我控訴第一軍事法庭,他違反法律……,我控訴第二軍事法庭,他奉命掩飾 …… 不法行為,判一個無罪的人有罪……,我的激烈抗議只是從我靈魂中發出的吶喊, 若膽敢傳喚我上法庭,讓他們這樣做吧,讓審訊在光天化日舉行!我在等待。」--左拉,【我控訴】一百多年來,德雷福事件在每個社會上演著,這是左拉在【我控訴】文章中最後的預言。
民族主義者並不關心案件的法律細節、人身生命權,他們只關心事件給自己帶來的後果。「德雷福」的影子,如今被流放到台灣。我的朋友周玉寇,
曾經對我說:「你可以大聲講話,因為你是本省人,不是外省人。」
左拉死後一百年,二二八那一槍後五十年,我們本省人,該輕輕自問一句了:
外省人,該不該是有權利在台灣活下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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